close

  最近費克有安親班化的傾向。住附近的三姑六婆帶小孩來吃點心,國考君順勢拉了好幾個家教。生意好了很多,我很欣慰。只是─

  小鬼日益增多會嚇壞能幫甜點曝光的愛拍女性客和提升店內文藝氣息的設計師人客的!

  當初根本不該僱用國考君。還不如叫德敏坐到玻璃窗角落的位置寫論文還比較討喜。可是這樣就沒人幫我泡茶做蛋糕做簡餐了。有了德敏這個好幫手,我就能多花點時間在外場當店花,一解和大衛交往一年來的怨憤。(是沙文大衛,不是長頸鹿那個大衛)

  晚上有位來躲雨的客人,還沒看菜單就指名要喝熱巧克力。我特別做給她,雖然菜單上沒有,但她看起來很冷的樣子。她全身溼透了,似乎對此頗尷尬,拿出塑膠袋想鋪在座墊上。面對如此貼心的客人,店主我決定祭上更完整的服務。

  我找來乾淨的毛巾給她,她欣然接受。稍微擦乾短髮和身體後,她把毛巾纏在脖子上。德敏送餐時發現,她的後頸露出些許紅痕,像一條肥短的蚯蚓,和幾點瓢蟲停在那裡似的。

  德敏要拿碘酒和OK繃給她,被我阻止。

  我應該做對了吧?她都拿毛巾遮住了……  

  奇怪的客人。我不知道要把她分到哪類。她坐在窗邊,始終盯著外面,好像雨中正在上演什麼電影一樣;也好像正在偵查什麼人,等待什麼東西從雨中出現。

  什麼也沒出現,最後,沒人來找她,她也沒拿出手機,播任何電話、傳任何訊息。雨也沒停,可是店該打烊了。

  結帳時終於能看清楚她的臉,是我羨慕的那種少年臉,透明的沒有性別和情緒的臉。天使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要不是她上衣溼了,能看出一點肩帶,憑我也無法一眼斷定這孩子是男是女。

  做了菜單上沒有的東西,就算她低消吧。她竟然把毛巾折成豆腐乾和甜筒,我很欣賞。雨還在下,德敏幫她準備了愛心傘。她一直縮著肩膀。

  「有蚯蚓和瓢蟲在你脖子上,你知道嗎?」不知為何想逗逗她。

  她摸了後頸,臉上終於浮現疼痛的表情。

  「痛嗎?」我問她。

  「還好。」

  「來上點碘酒消毒。」

  「刮痧而已,沒關係。」

  刮痧最好是會弄出外傷,這孩子還在逞強。

  

  為什麼受傷的人總要逞強呢?我的確也是多管閒事了。許多方面,我也是愛逞強的人。即使被拋棄,也要擺出重獲自由的勝利姿態;不管多想母親,都要笑著接受她離開;就算知道你不屑打開這本交換日記,我還是會一直、持續、不斷寫下去,直到你我都不再逞強。

 

                                                                                        虹 in Felice & Clitoria

arrow
arrow

    言畢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